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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 寵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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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見段殊問自己是否自願, 在生日宴上,在夫人院子裏受的委屈一股腦湧上心頭。

什麽虛名,什麽狗-屁大度, 桑桑從不自詡是世家貴女。禮法規矩都是為了讓自己能配得上段殊才去努力學的。

二八年華,本就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, 沒扛過大風大浪。

須臾間,桑桑已是淚眼婆娑,眼角泛紅, 孤零零立在人前, 使人見之想擁她入懷。

她看著跪在下頭伸手扯著段殊袍子一角的柔兒,不願露出弱勢讓人瞧了笑話,瑩白小臉倔強地擡起。正如雨後芙蕖,經了雨水洗滌, 白嫩嫩花瓣滾落顆顆晶瑩水珠,迎風怒放。

美的驚心動魄,讓人忽視不了。

段殊見人說了句不願後,便可憐兮兮捏著衣擺站在那兒。

眉頭皺起,不滿地掃了眼跪在下頭這惡心人的玩意兒!!

沖天的脂粉臭味真是汙了他院內的地兒,蠢女人,什麽東西都往院裏領。

他眉頭微微皺起,轉了轉手頭玉扳指, 扳指仿若沁了水, 素白的顏色不帶一絲溫度。正如他這人, 讓人無端端心顫。

雖從沙場上退下, 領了文官的職。段殊仍舊未放下騎射武藝, 手指上一直都戴著枚玉扳指。

桑桑見過素白, 墨綠, 淺綠,靛青各色的扳指。

她素來摸不透他在想些什麽?

“過來!”

見他坐在榻上,朱唇微起,面色線條硬朗,一方湘妃榻竟坐出了睥睨天下的感覺。桑桑動了動足卻見那柔兒也嬌嬌媚媚起身,頷首低眉,眼中嬌羞濃的要從中溢出。

她一時不知段殊叫的是誰,站在堂屋中看著眼前這一幕,!覺得腳底大理石鋪就的地板冷的發硬,難受的緊。

只見那人扭著腰肢,柔柔媚媚喊了聲:“爺”,玉手擡起就要搭上段殊的肩頭,桑桑心頭一鈍,覺得要喘不上氣。

柔兒觸及他冰冷的視線,勾搭的手莫名害怕地停在半空中。

“過來!今夜是聽不懂人話了?要爺說幾遍?!”段殊仿若沒看見身側嬌羞的美人,眼角眉梢皆是不耐。

不敢再有所遲疑,桑桑提了襦裙下擺快步走了過去。

經過呆楞在一旁的柔兒,不知為何,心頭一松,又很是快活!

她不喜這樣的自己,如深宅大院內與人爭風吃醋,腌臜手段使勁的深閨怨婦有何異!但,惡念若湖底蔓草,發瘋了似的長,她不想有人分走夫君。

桑桑淚眼汪汪走至段殊面前,也不說話,只是瞧著他。

他沒好氣地拉著人坐下,粗糙的指腹抹過她眼邊滾落的淚珠。

“哭些什麽?爺還沒說你什麽倒先哭上了。”聽著耳畔微微帶著些磁性的聲音,身後寬厚的胸膛傳來的熱度讓她安心。

礙著人還在這,桑桑不想多說些什麽。

只擡眸看著段殊,瀲灩的桃花眸內滿是委屈,欲語還休。

纖纖玉指攥緊段殊手邊暗紫色衣袖一角,小心思昭然若揭。

得,自己惹的事又要他來善後;如今倒還擺出這等子無辜可憐的樣子,仿若自己負了她!

可以,這女人當真可以。

段殊舌尖抵了抵後槽牙,看向那打扮的花枝招展,一股子風塵氣的女人。

眼睛看了看腳底四合如意天華錦紋羊毛氈攤子,冷嗤了聲,心頭鄙夷。

真是好大手筆,買了個揚州瘦馬伺候自己,自己這位大夫人真是好心腸!

他擡起眸子,冷冷地瞧了眼周圍,口中語氣涼薄:“來人!!還不帶下去?”

院子外頭急匆匆進來一穿著墨綠罩衫的奴婢,神色慌張躊躇著問道:“世子爺,這位,”像是不知該如何稱呼,她頓了頓才繼續說道“這位姑娘該住哪兒?是新辟的院子還是正院耳房內?”

段殊唇角微勾,意味不明道:“夫人給的人,自是要好好安排。”

好好安排,是如何安排?

打頭那奴婢急的額頭冒冷汗,一時也猜不中世子爺的意思。

是充作下人,還是以妾室的規制來安置,亦或是貴妾?

她是柳姨娘撥到蒼梧院作管事娘子的,院內丫鬟小廝一應調動都經過她手。

但此刻,她從未如此刻般覺得這是個燙手山芋。往常,世子妃柔善可欺,缺了這少了那也發現不了,就算發現了也忍著不會往外說。

所以,她可是揚眉吐氣一番,得了往常那些姐妹的羨慕。本以為是個冷差事,沒想到是個肥差。

“是是,”她忙不疊應道,偷偷擡眼瞧主子的臉色,心頭揣摩著用意。

段殊一手拉起桑桑的柔夷,在燈罩明亮燭火下細看,並細細摩挲,確認上回那燙傷已然好了。

顯然心情不錯,嘴角微微揚起,那皇帝老兒倒是沒騙他!

小小一破罐子裏裝的果真是好膏藥。

不見那管事奴才有動作,段殊一手靠在榻邊,一手拉著桑桑未松開突然說道:“夫人送來的人,世子妃想如何處置?”

他眉眼低垂,長長睫毛覆蓋,看不見眼底的思緒。

桑桑心頭沒由來一慌,要她說,自是不想再看見這人。但夫君,夫君他究竟是何意?

若不喜,打發走便是;若想要,那留下就是,思及此,桑桑狠狠攥了攥手邊的軟塌。

看向段殊冷冷的眉眼,桑桑大著膽子兩手攀附於他的胳膊上,感受到手底的強壯有力。

心頭微微發顫,言語試探著有哀求的意味道:“夫君,桑桑不喜她。可不可以不留?”

美人斜倚湘妃榻,淚眼汪汪,雪腮微紅。

美不勝收。

段殊聽得此話,闔上眼皮,往常帶著不屑的嘴角彎了彎。

“夫人賜的人,是想不留便不留的?”

他睜開了眼,好整以暇看著桑桑,眼底暗處帶著點點戲謔,忽閃既逝。

他承認他有男人骨子裏的劣根性,尤其喜看她急,為他哭泣的那副梨花帶雨的樣子。

桑桑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,也沒有這般求著討好過一人,尤其此刻還有外人在。

她這般已是逾矩了。

加之她素來臉皮子薄,這會子聽了這拒絕的話,更是難堪。

點點粉紅從兩靨浮現,纏纏綿綿入了交領襦裙前襟,勾的人心頭癢癢。只想揭開那礙眼的裙衫去瞧個究竟。

段殊喉結滾動,眼底帶著些火熱。

頭一回覺得屋內站在那兩人如此礙眼!

桑桑沒看見段殊如狼似虎的眼神,低垂著頭心裏正難過,嘴邊囁嚅了幾句,說不出成調的話。

只聞幾聲嚶嚀,對於某些自作自受的人來說,這幾道聲音仿若催命符。

喝了再濃的茶水也解不了渾身若焚的苦!

夫君竟如此早便有納妾的想法,越發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。桑桑身子顫了顫,她本就倚在段殊胸前,這會小聲啜泣綿-軟似上好的軟豆腐輕輕/蹭-在那直綴上。

剛剛入秋,夏熱尤在,衣衫單薄,這般動作實在令人難以忽視。

段殊額前青筋跳了跳,本就難耐還見身前人擡起頭來,水漾大眼裏盈滿淚珠,抽抽噎噎道:“夫君既然喜歡,那便帶下去好好安置。”

軟軟的調子直擊在心坎上。

柔兒在一旁,見那世子妃撲在世子懷裏,心頭鄙夷。這會兒顧不上什麽,忙歡天喜地謝恩:“奴家謝過世子爺,奴定會好好伺候世子爺。”

聒噪的聲音又來了,段殊眉頭皺了下。

想到了什麽,抱緊懷裏可人嗤笑了聲,“聽清楚了沒!爺這院裏旁的人倒是不缺,伺候人的奴婢卻是缺了一個!”

柔兒尚且還不明白同是伺候有何區別,那管事的奴婢聞言眼底皆是震驚,擡起頭來試探著還想說些什麽被段殊冷冷打斷。

“蠢奴才!!那抄手游廊下頭不是還空了好多屋子,著手安排一間,別虧了夫人賜下的人。”段殊唇邊勾起笑,朱唇吐出的話幾盡涼薄。

抄手游廊邊的矮屋,個稍高擡頭便能碰著屋頂。一般外院的下人多居住在此處,主子跟前有些臉面的丫鬟小廝都不會住在那兒。

世子爺竟敢如此對夫人賜下的人,不過左右也不幹自己的事,那管事奴婢連連應聲,行了禮退下。

還拉走了楞在原地,面上還有些喜色,沈浸在歡愉中的柔兒。

低頭快步走出了院子,感受到了夜色晚風吹拂,有些微冷,但吹走了心頭那股子後怕。

管事娘子吳氏拿袖子抹了抹額上的汗,呼了口氣緩了勁來。

“不知姑姑是要帶奴家去哪兒?”柔兒不明就裏,想著過了今夜便是人上人了,面上滿不在乎高傲問道。

吳氏見了這蠢人,眼底輕蔑盡顯,嘴上也不客氣,“走吧,別奴家奴家了!就是個低賤婢子,往後見了主子好好行禮,別丟了夫人的面子。”

世子爺的態度,卻也在她心裏頭敲了一記響鐘。

如是想著,她心頭思忖著是否要報給柳姨娘。

蒼梧院內,桑桑見著眼前的變故,一時還沒緩過勁來。

似才的悲傷縈繞在鼻尖心頭,淚水仍舊撲簌簌往下落,一點一滴從泛紅的眼角滑落,劃過香腮,隱入交領前襟裏頭。

段殊心頭燥熱。

他兩手攤開靠在湘妃榻上,目光所及火熱灼熱,靜靜地賞這無邊殊色。

“哭些什麽?!”

作者有話說:

作者帶著新章節跑來了,嘻嘻。

一般晚上來看,都能看見新章節,據說入v要有萬字肥章。我的一萬字在哪裏,但別人都有的你們也要有,(哭唧唧)。支持一下專欄預收好不好呢,悔教夫婿覓封侯,金枝欲孽(這個文案還會改,不夠吸引人)。收藏一下,蟹蟹了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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